■王文莉
从古至今,清明都是一个充满雨意的节日。文人墨客写雨的诗词数不胜数,清明的雨在他们的笔下,不仅诗意飞扬,而且神态不同,各领风骚。
清明的雷阵雨。宋代的黄庭坚在《清明》中写道:“佳节清明桃李笑,野田荒冢只生愁。雷惊天地龙蛇蛰,雨足郊原草木柔。”描述了诗人在郊野扫墓时,遇到罕见的雷阵雨。他看到怒放的桃李花和荒芜的坟冢,用“笑”和“愁”两个字,将自己内心对春天的喜悦和感慨生死无常的复杂情绪,巧妙而贴切地表达出来。随后,诗人又写到惊天动地的雷声,不仅惊醒蛰居的龙蛇,而且雨量充沛,将草木浇灌得葱茏柔嫩,田野越发显得生机勃勃。此情此景,这场雷阵雨不但给人们带来希望,更带给人们一种奋斗向上的动力。
清明的大雨。“清明时节雨声哗。潮拥渡头沙。翻被梨花冷看,人生苦恋天涯。”是宋代张炎的《朝中措·清明时节》记录的清明雨景:外出的诗人本想春游忘忧,却被大雨困于江边,目睹浪潮翻涌,正在狼狈尴尬之时,不料雪白的梨花冷眼看着我走过,仿佛责怪自己不思故土,苦恋他乡的山水花木不以为耻。词人用笔举重若轻,将雨中的狼狈和无心看花的心情,写的婉转又惟妙惟肖,不见着力却言浅意深,将凝重的乡愁,化作哗哗大雨倾吐出无尽的哀怨和离愁,读后让人叹服不止。
清明的落花雨。宋代张先的《青门引·春思》:“乍暖还轻冷。风雨晚来方定。庭轩寂寞近清明,残花中酒,又是去年病。”词作写的是时至清明,天气由寒变暖,料峭的风雨一直到傍晚才停止。庭院空寂无声,凋零的落花和沧桑世事何其类似,一切美好的逝去都会让人生出一些愁绪,唯有借酒浇愁而已。伤春就像心里种下了病根,去年如此,今年同样也不例外。作者不仅遣词精细,而且寓情于景,“又是去年病”更是神来之笔,将宋词的含蓄和韵致发挥到了一种极致,让人百读不厌。
清明的思亲雨。唐代诗人杜牧的《清明》:“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。借问酒家何处有?牧童遥指杏花村。”语言通俗,生动形象,而且极具画面感。对于出门在外的旅人来说,绵绵细雨不但让行路变得困难,看到路上到处祭奠亲人的场景,更加增添了旅人的思归之心和悲思愁绪。作者用先抑后扬的手法,将读者由愁苦的境地,引领到一个柳暗花明的诗意的画面。这首诗意境优美,起承转合自然无痕,千百年来不但家喻户晓,更让其他诗人的清明雨不但望尘莫及,而且难以超越。
这些淋漓的诗意,打湿了思念和乡愁,也打开了唐诗宋词的隽永脱俗和意韵无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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